人总要单凭喜好,做一些别无所图的事情嘛

【忘羡】端方雅正魏无羡,摸鱼打鸟蓝忘机(五)

食用说明:忘羡两人一觉醒来,忽然发现自己都变成了对方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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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阔别多年,云深不知处还是那般山幽林静,溪涧环萦。江澄驻足凝望,不由得心绪万千。


  “这边请。”


  他收回目光,道了声“有劳”,在仙侍引导下拾级而上,正厅门外,已有两名蓝氏子弟迎候。


  “不知江宗主光临,有失远迎。”稍年长一些的那个躬身道,“家主正在议事,已着人前去通报,请江宗主稍候片刻。”


  “那就不必了,让他忙他的吧,我先去见见……蓝二。”


  两名少年迟疑一下,交换一个眼神。年纪小一些的那个率先开口:“江宗主有所不知,含光君他——哎呦。”


  “怎么?”江澄挑眉。


  “——正在闭关。”蓝景仪眼泪汪汪地说完,他刚被思追踩了一脚。


  “闭关?”江澄冷笑一声。这小子在云梦呆了十几年,闭关记录最长也没超过三天,十有八九是捅了什么篓子教人关起来了吧。“不妨事,直接带路。他出不来,我就去见他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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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距离上次出门已经过去整整六天了,魏无羡百无聊赖地想。也不是抱怨,酒是他自己喝的,哪怕是因为蓝湛酒量太差才教他出去疯了一圈,也只能怪自己大意,魏无羡认栽。


  六天前的清晨,他在口干舌燥中醒来,一睁眼,就看到“魏无羡”坐在床沿,手中举着茶盏,送至他唇边。当时他还处于头晕脑胀的阶段,见到此情此景,把喝下去的茶水全喷了出来,结结巴巴地“你你你”了十几遍,也没说出一句整话。


  蓝湛从容不迫递给他一方手帕,随后,将整个经过解释一遍。断片的记忆这才慢慢回到他的脑海。


  魏无羡听得心惊肉跳。他从没真正喝醉过,自然也不晓得自己醉酒后是什么状态。不过上房爬树捉弄蓝启仁这等惊世骇俗的壮举……魏无羡自忖他清醒时没胆子做出来,震惊之余,他还觉得自己有点厉害。正在胡思乱想之时,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,听着人数还不少。魏无羡赶忙坐正了身子,对着墙,摆出一副“静思己过”的姿态。


  “请。”门开了,有人走了进来,却并未出声。魏无羡不知背后是谁,不敢轻易回身。


  “装给谁看呢?”安静片刻,一个熟悉的腔调响了起来。


  这、这、这是?!魏无羡一蹦三尺高,一回头,果然——


  “江澄?!你怎么来了?!”


  “来看你的笑话。”江澄悠悠道,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定。


  魏无羡:“……你可真闲。”


  “想多了,我忙得很。路过姑苏,听说你占着蓝二的舍,过得挺好,特地过来瞧一眼。”


  “好个头,”他翻了个白眼仰面躺倒,翘起脚晃悠着,“跑不得跳不得,连口酒都不能喝,这等苦日子也就只有蓝家人能过得下去……”一说起蓝家的破规矩,他喋喋不休起来,自己说了半晌,也没见江澄吭声。“怎么了,你哑巴了?”他重新坐起来。


  “没什么……”江澄脸色怪异,似乎是在极力忍笑,“只是……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蓝二。”


  魏无羡:“……”


  “滚滚滚,”他跳起来赶人,“莲花坞一大堆正事不去处理,跑到这儿来说风凉话,你这宗主怎么当的?”


  “这可是你赶我,”江澄起身佯装要走,“没了我你俩换不回来,到时候可别后悔。”


  “慢着——”魏无羡扑出去拽住他的袖子,“兄台有话好好说!你有什么法子?”


  江澄低头,看着“含光君”殷殷切切的表情,又是一阵荒诞感袭来。他板起脸道:“紫电取魂,让我一人抽你们一鞭子,先试试效果,如何?”


  “你还是快滚吧。”


  “那我可真走了。”


  “别呀——”魏无羡立即改口,死死拖着江澄不放,不管嘴上怎么嫌弃,有个人愿意千里迢迢来见他,同他说会儿话,他还是很感激的。蓝湛白天不在,他又不能出去,一个人一坐就是一整天,真的快憋坏了。


  “莲花坞还有一大堆正事等着我……”


  “——不急在这一时半会!”改弦更张如此迅速,魏无羡一点没觉得害臊。“你就算要走,也帮我个忙再走。”


  “什么忙?”江澄有些警觉,魏无羡想干的事,让人本能地觉得不是好事。


  他凑上来,耳语片刻。 


  “不行!”江澄不假思索地拒绝。


  “救一命胜造七级浮屠!这儿有好几命呢!”


  “还是不行!”


  “不然你替我去?”魏无羡摊手道。


  江澄:“……”


  ……


  最终,江大宗主寻了个借口,将守在静室门前的蓝氏门生统统打发走,和“含光君”一起鬼鬼祟祟往树林中去了。


  “江澄,给我放哨啊。”“含光君”说着,将乾坤袖里兜着的鸟蛋一个个掏出来,小心翼翼摆在地上。


  “拒绝。”


  “那你上树?”


  江宗主表情有点鬼畜。都是一家之主了,怎么可能再干爬树这种丢脸的事,传出去他还怎么见人?于是,江澄极不情愿地往外挪了两步,算是给魏无羡放起哨来。“都拿出来这么些天了,早冻死了吧。”他没好气地说。


  “不会。”“含光君”不以为然道,“我都暖着呢,再迟两天怕是都要孵出来了。”


  “你偷鸡摸狗的事情干得还少吗?怎么现在连掏个鸟蛋都要放回去,放下陈情,立地成佛了?”江澄抱着双臂挤兑他,一点没有帮忙的意思。


  “以前不懂事嘛……况且云深不知处不准杀生,这一窝好几只呢。”“含光君”叹了口气,把前摆别进腰带,用腕带系紧袖筒,活动筋骨。“还是莲花坞好,不用穿这些啰里啰嗦的东西,也没那么些多破规矩。”


  “那就跟我回去呗。”此话不经大脑,冲口而出。当江澄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,已经太晚了。


  “含光君”望向他,眼神有点难以置信。


  “没什么。”他生硬地搪塞过去,移开视线,莫名产生一种想抽自己的冲动。


  魏无羡像从未听到那句话一样,低头继续折腾袍子,反常地静默下来。江澄此前总嫌魏婴聒噪,但当他终于获得耳根清净之后,却又隐隐希望魏无羡说点什么,不管什么都行。只可惜,再也没有人将话头提起来。


  “成了。”半晌,“含光君”终于成功地把蓝家的校服改成了劲装,揣起鸟蛋,摩拳擦掌。“江澄你看好了,你师兄我还宝刀未老呢。”


  看那人娴熟地攀上树梢,江澄仰着头,忽觉得有些惆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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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议事结束,蓝曦臣刚一出门,就听到有人来报:云梦的江晚吟到了。


  “为何不早说?”蓝曦臣皱眉。


  “江宗主说……说先不用打搅您,他先去见含光君了。”


  蓝曦臣脸上流过微妙的情绪,顿了顿,道:“也好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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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蓝景仪一直在静室外守着,远远看见泽芜君和“魏前辈”走来,赶忙迎了上去。


  “泽芜君,魏前辈。”他躬身行礼。


  “景仪,何事如此焦灼?”


  还能是何事?“含光君”又双叒叕不见了呗。他急急将事情原委讲了一遍。许是想起了上次“含光君”消失时闹出的乱子,“魏前辈”也听得直皱眉。


  “江晚吟来看‘蓝湛’了?”


  “正是。”景仪点头,答完之后,才察觉到怪异之处——如果他记得没错,江宗主和含光君上次见面还差点打起来,什么时候这两人私交甚笃了?不等他想明白,“魏前辈”已走进静室自行查探,片刻,退出门外,同蓝曦臣对视一眼。后者脸上皆是了然。


  “去林子找吧。”蓝曦臣叹道,好笑又无奈。

 

  一行三人走向树林,不多时,熟悉的一幕再次展现在他们眼前:“含光君”又上树了,只是这一次,他非但没醉,树下还站着个江晚吟替他把风。


  “哎呀,本想着放好就赶紧回去接着思过,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。”禁闭偷溜被抓了个现行,“含光君”尬笑两声,手一松,从树上滑落下来,“江……宗主是被我拉来的,你们别见怪。”他拍拍手上的灰尘,将扎成窄口的袖子松开。


  江澄脸色一黑,魏婴这是生怕蓝大和蓝二看不见他这个大活人吗?


  “魏无羡”没说什么。蓝曦臣也没说什么。他们四人知根知底,互有预期,倒不算太意外。只是可怜蓝景仪作为唯一的不知情者目击这一切,好不容易才重建起来的世界观,又哗啦啦碎了一地了。


  “景仪,你先回去吧。”泽芜君贴心地提醒。


  蓝景仪懵懵地应了一声,踉踉跄跄离开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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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其实不用蓝曦臣解释,魏无羡也猜的七七八八了。江氏先祖早年行走民间,对鬼怪缠身之类的疑难杂症颇有研究,有件法宝更是专为招魂离魂所制。江澄此来就是为了送东西。只是这小子,就算出手相助,也还要摆出一副爱答不理讨人嫌的样子,草草传授一下用法,没过夜就下山了,就好像他留下的不是什么祖传仙器,而是路边随手捡来的泥瓦罐一样。


  魏无羡侧卧在静室榻上,一边研究这件法宝,一边念叨他这个不省心的师弟:“……论起来,江澄品貌修为也还算凑合,但这臭脾气要是不改,能有哪家仙子看上他才怪了,你说是吧,蓝湛?”


  蓝忘机坐在离他稍远的地方,低头看着卷册,不咸不淡地回答:“那你先回云梦,替他解决一下终身大事?”


  先回云梦是几个意思?魏无羡心里打起鼓来,这话听起来怎么像道逐客令?这可不行,舍没换回来,他哪也不会去的。“不不不,他那架势,谁敢帮他说媒?哪天不开心了再捅我一剑我可受不了。活着挺好,我还是留在姑苏吧。”


  蓝忘机不动声色道:“留在姑苏,为了保命?”


  “也不尽然……”这几日,魏无羡总觉得有个念头总在潜意识中徘徊,但一仔细思索,就消隐无踪。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,就再次将这件事丢开了。他坐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,瞥见蓝忘机手中的东西,忽然来了兴趣,“你在看什么?”那卷书看起来特别宽大,不像是普通的典籍,倒像是——


  “账簿。”


  果然。


  魏无羡心下奇怪。蓝湛什么时候开始看这种东西了?仿佛是听到他的心声一般,蓝忘机终于抬起头来。四目相对之时,魏无羡竟从自己脸上看到那双浅色琉璃瞳的影子。


  蓝湛淡淡道:“云深不知处的损失清点出来了,需要更换的瓦,共计三千七百四十三片。”


  魏无羡刚刚饮下的茶水又一次喷了出来。不好了,蓝湛开始记仇了。当年四百张缚仙网说毁就毁,现在连几片瓦都开始和他计较起来。


  “蓝湛你越发小气了。

  “……这不能怪我,是你酒量太小了啊!

  “蓝湛……我没钱,赔不起啊。”


  “无妨,”蓝忘机安静翻过一页账簿,仍用那种不咸不淡的语气回答,“来日方长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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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节概括:醉酒羡破坏力约等于哈士奇拆家,姑苏醋王上线,云梦双杰是永远的遗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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