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总要单凭喜好,做一些别无所图的事情嘛

【忘羡】端方雅正魏无羡,摸鱼打鸟蓝忘机(四)

食用说明:忘羡两人一觉醒来,忽然发现自己都变成了对方…

上节修订新增五百字,没看过的可以补一下;本节内容为醉酒羡大闹姑苏,很崩,顶锅盖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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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晨读之后是剑术。和其他门生一样,蓝景仪正在习剑场与人对招。


  “吓!看剑——”上挑,下劈,都被堪堪躲过,两击不中,反差点吃到一记旋身横扫。“哎呀,思追,你就让我一下呗,都是钝剑,挨一下又不会死。”


  言语间,又拆了几招。


  “省省吧,还有说话的心思,你根本未尽全力——”话音未落就化成一声低呼。蓝景仪趁他分心,一剑刺来。格挡不及,思追立刻后撤避闪。


  “你偷袭!”


  “本就是在练习嘛。”景仪得意地说,借着抢到的这个空档,捏个诀让钝剑悬空,足尖一点飞身而起。“看我新发明的‘落雁式’!”衣袂翻飞,倒真有几分平沙落雁的优雅。


  思追凝神准备接招。蓝景仪在半空中一个回身,却在本应落剑的那个瞬间,明显地迟滞了一下。机会稍纵即逝,思追毫不犹豫抢位上攻,电光火石间,攻守易势。


  “华而不实。你这哪里是落雁式,分明是被打下来的芦花鸡。”思追看着景仪狼狈地从地上爬起,忍不住打趣。


  出人意料地,景仪竟然没回嘴,剑也顾不得捡,呆呆朝着一个地方走了两步,一动不动地盯着看。


  只不过输了一招,总不可能吓成这个样子吧。蓝思追疑惑,也顺着那个方向望去,却只见一片枝繁叶茂山间林木,看上去并无异样。他正准备开口询问,就看到一棵树可疑地晃动了两下,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快蹿出,继而隐没在另一棵树的的树冠里。


  “你看清了吗?”蓝景仪呆滞地问。


  “看清了。”蓝思追同样呆滞地回答。


  蓝启仁遍寻“含光君”不见,倒教他们找到了。


  不等他们想好对策,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迅速靠近,白影落下,近在两人眼前。


  “含光君”晃晃悠悠站起来,一手捧着些鸟蛋果子,另一手拎着一只深色的小酒坛,整个人像是在山野间打了个滚似的,抹额歪斜,泥土和落叶沾满衣衫。


  “景仪?思追?”他嘿嘿一笑,同两人各打一声招呼,却完全把两人弄反了,“云深不知处,没有,山鸡,但是,有鸟蛋。”


  一时间天旋地转。


  “‘忘机’!”习剑场外一声呼喝传来,来者不是别人,正是蓝启仁。


  “含光君”回头一望,受到惊吓似的捂住胸口,将怀里的鸟蛋果子尽数塞给蓝景仪:“送你!”弯腰从地上迅速抄起一把剑。


  “别动!”


  “含光君”捂着耳朵,晃晃悠悠地御剑升起。可用于练习的钝剑并不适合飞行,升到屋脊的高度就剧烈颤抖起来。他疑惑地低头看了看,随即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,提气,跃起,在钝剑坠地之前,已然轻巧地落在最近的屋顶上。


  “快下来!”


  “不下去。”赌气似的,“含光君”在屋脊上坐下来,抱着小酒坛又嘬了一口,“我要下去,你定要,罚我扎马步。”


  “含光君”不听蓝启仁的话,驾着钝剑起飞已经惊呆了一片人,此言一出,更是引得整个习剑场的人都仰起脸盯着他,瞠目结舌,全然忘记了自己正在做的事。


  “你下来,我保证不罚你扎马步。”蓝启仁气得脸都快绿了,一心只想快点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弄走。可这时“蓝忘机”仗着自己的位置占优,竟开始和他讨价还价起来。


  “不罚扎马步……那站桩呢?”


  “不罚。”


  “沙袋呢?”


  “也不罚!”


  “当真?”


  “当真。”蓝启仁咬牙切齿。


  “含光君”皱起眉,颇为认真地想了想,随后,笃定地晃了晃脑袋,一字一顿道:“我、不、信。”


  耐心耗尽,蓝启仁回头怒道:“把他给我打下来!”


  愣了很长时间,才有人想起来遵守命令。含光君是什么人?蓝启仁的得意门生,少时便被称为“蓝氏双璧”,成年之后,即便放眼仙门百家,也鲜有能出其右者。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“含光君”出言顶撞蓝启仁,蓝启仁气势汹汹地要揍他!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还是天上下红雨了?


  小辈们自是不敢妄动,几个已经负责授剑年长门生苦巴巴站出来,道了声“得罪”,硬着头皮,纵身跃上房檐。


  见有人来袭,“含光君”立时起身,敏捷得完全不像个喝醉的人。“啊啊啊,人多欺负人少啦,”他大呼小叫着,左闪右避晃出包围圈,手里还很宝贝地护着那坛酒,“但你们,人多,也抓不住我,嘻嘻。”


  一切诚如他所言。每每看上去快能抓住他的时候,“含光君”总能找到一个刁钻的空隙,从一处屋顶飞至另一处,身法灵活得宛如一只白鸟。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围堵当中,瓦片噼里啪啦得碎裂,却都被耍的团团转,没有一人能近得了他的身。


  “抓不住吧,嘿嘿,早说了,还不信。”“含光君”一个人拎着坛酒飞檐走壁,时不时还停下来喝一口,虽然脚下还有些不稳,却别有一派恣意潇洒:“好玩,真好玩,姑苏越来越好玩了,哈哈……”


  蓝思追蓝景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鸡飞狗跳的屋顶追逐战。


  “疯了,这个世界疯了。”蓝景仪憋了一上午的话终于冲口而出。


  这一次,蓝思追也有同样的感觉。


  所幸混战没有持续太长时间,救星很快就快到了。蓝曦臣和蓝忘机原本在别处寻找魏无羡,听到有人来报,立即赶了过来。


  即便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,但看到这个在屋顶上蹿下跳的“蓝忘机”时,沉稳如蓝曦臣也生出了一种想捂住眼睛的感觉。他侧首看了看,蓝忘机面不改色地望着“自己”在房檐上嬉闹,可喜可贺。


  “泽芜君!魏前辈!”终于有人发现了他们。


  呆若木鸡观战已久的众人纷纷清醒过来,嘁嘁喳喳将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

  “泽芜君总算来了!”

  “含光君这是怎么了?”

  “怎么办啊老祖!”


  留在地面上的人半数都凑到他们身边,惶恐的、担忧的、震惊的、甚至还有兴奋地热闹的……各种表情不一而足。


  人群的骚乱同样引起了屋上那人的注意。“含光君”闻声向下一望,眼神虽有点迷离,却明显认出了两个人,喜上眉梢。


  “咦?敛芳尊?”他笑着向蓝曦臣点头致意,定了定神,兴高采烈地冲他身边另一个人挥手:“蓝湛,你也来了。”


  众人无语。连在附近准备冲上去抓住他的那几名蓝氏门生都一个趔趄,险些掉了下来。


  “含光君”已经醉到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么……


  “魏无羡”却坦然受之,兀自向前走了两步,答:“来了。”


  这一句有奇效。


  “含光君”丢开了一直搂着的那个酒坛,飘飘悠悠朝着“魏无羡”的方向走去,任由圆圆的小坛子顺着瓦片骨碌碌滚下去,“哗啦”一声摔在地面上也没回头。醉意终于上涌似的,他向前迈了两步,停下来,片刻,又接着走,终于走到边沿时,却望着下面那人傻笑一声,身子一歪,直挺挺栽了下来。


  “当心——”几个人同时惊叫。


  离得近的几个人都上前抢救,但谁也没有“魏无羡”动作迅速。


  说时迟那时快,只见他在墙壁上用力一蹬,腾空跃起,凌空将“蓝忘机”接住。可上冲的劲头再大抵不过一个大活人生生掉下的力道,两人身影在半空中短暂地停留一瞬,便一起坠下。


  “魏无羡”紧紧抱着“含光君”,调整身形,旋身而落,着陆时不得不借着台阶后退十几步才卸去的冲劲。饶是如此,第一块被他踏中的石板还是裂了一条。


  “好险!”

  “好刺激!”

  “夷陵老祖好身手!”

  景仪和思追仍然惊魂未定,但其他少年已经犹自欢呼起来。


  蓝启仁面色不善。“今天的事,到此为止,禁私下讨论,更禁向外人提起。曦臣,你把——”他顿了一下,扫了一眼躺在“魏无羡”怀里一动不动的“蓝忘机”,如鲠在喉,“——‘忘机’送回静室,令他闭门思过,近一个月都不许出来。”这话几乎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

  蓝曦臣应了一声,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。他俯身,准备检查一下魏无羡可有其他异样,却发现这个人靠在蓝忘机怀里,竟已睡着了。


  蓝曦臣:“……”


  不管怎么说,一通闹剧终于收场。蓝忘机自去安顿醉得不省人事的魏无羡不提。蓝曦臣则回到寒室,提笔修书。


  习剑场的人渐渐散去,只剩下蓝思追和蓝景仪还站在那里,像原地生了根一样。


  “思追,这些东西怎么办啊。”景仪讷讷道。他怀里还抱着一堆野果和鸟蛋。


  蓝思追也有点头疼。今天匪夷所思的事情太多了,脑子委实消化不良。“先、先送到静室吧,没准含光君醒了,还要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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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三日后,正在云梦莲花坞训练修士的江宗主收到一封来自姑苏的密信。


  虽然江氏与蓝氏素无来往,江澄也还是勉为其难地见信即阅了,读着读着,便爆发出一阵不可抑制的大笑,惊起一池飞鸟:


  “魏无羡,你也有今天——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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